红渊

[fate系列x宝钻]第一位从者









 @Lynn 

(注:由于作者比较懒,所以文中人物名字一般情况下都是辛达语形式的音译中文,对话中用到的昆雅语名很长很长很长或是翻译过来比较拗口,比如摊牌的昆雅语名音译,以及所有昵称简称什么的就直接用原名了。总的来说,就是哪个简单用哪个!反正大家都分得清bu)



 



芬巩睁开眼睛,看了看四周。



这是一片花草青葱的丘陵。小小的野花四散在茂密的草丛中,花瓣上挂着晶莹的露珠,在清晨的阳光和薄雾笼罩下宛如细小的钻石熠熠生辉。天空是摄人心魄的湛蓝,遥远的地平线上方卷着几缕淡淡的云花,随着微风吹拂慢慢舒展着纤细洁白的身影。



这幻境做的真美……



芬巩心里想着,他已经在战火硝烟弥漫的大地生活太久,几乎忘了被新阳照耀、被微风吹拂是什么感觉了。而进入曼督斯之后……曼督斯殿堂之内的时间流逝和阿门洲、中洲都不太一样,他在沉睡之中朦胧地感觉过了很久,可是又觉得好像没有度过那么长时间。



算啦,管他呢……有时间研究这些,不如抓紧时间享受一下新鲜空气和花香,然后找到自己搭档才是,我都几乎要忘了活着的感觉了——说实话,他并没有明白纳牟殿下说的“从者”是什么意思,只是懵懂的认为那是需要互相照顾、互相保护的搭档。



芬巩倒在湿漉漉的花草丛中,大大地伸了个懒腰,又滚了两滚,直到把自己头发和身上都沾上花瓣和露水,才心情大好地坐起来,集中精神开始召唤自己的“搭档”。



很快,随着他默默呼唤,有细微的光点从四周飞来在他面前聚集,渐渐组成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。



“Maitimo……?”芬巩看着越来越清晰的人形,欣喜地叫道。



不过很快,欣喜变成了诧异,“不像是Matimo。”不过……“Kano表哥!”



 



梅格洛尔的双眼终于从刺目的光线中恢复,他低头,看了看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、瘢痕交错的双手。



“纳牟大人,这可真是……”他苦笑着摇了摇头,紧接着注意到旁边闪闪发亮的注目礼。



“Findo!”梅格洛尔看着眼睛亮晶晶的表弟,不禁笑了起来,“怎么,见到是我而不是Maitimo,有点失望吗?”



“怎么会!”听到熟悉的温柔嗓音在耳边响起,芬巩脸上绽开了大大的笑容,随即带着一身草香味扑过去,紧紧将梅格洛尔拥在怀中,顺便给亲爱的表哥也蹭了满身的花瓣。



“战场一别,真是好久不见啊……”梅格洛尔抱着比自己稍矮的弟弟,内心几乎要化成一滩水。久别重逢,心中的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诉起,最终却依然化作无法抑制的喜悦的泪珠。



“其实我觉得没有过多久啊……”芬巩看着泪眼朦胧的梅格洛尔,轻轻地笑了起来。抬手替他擦去眼角的湿润,“我们去小丘那边,来。”



 



很快,两人肩并肩坐在蒙着一层嫩绿的矮山丘上。在度过那许久的黑暗岁月之后,再次见到健康的对方——哪怕只是暂时,也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。哪怕只有一天,一小时……仿佛又回到了遥远的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,这是梅格洛尔在漫长的孤独中从未期待、也从没设想过的奇异时刻,是灰暗又痛苦的经历中难得的珍贵一隅。好不容易从满心的欣喜中整理出一条思路,他转头望向身边的芬巩,却见对方也是脸颊红扑扑、一脸欢欣准备开口的样子。



“你什么时——”



“你一直——”



向对方的发问戛然而止。



于是两人又笑作一团。



“好了好了,”梅格洛尔捂着肚子好不容易忍下来,抬手把笑出来的眼泪抹掉,“你先问。”



“不你等我笑一会!”芬巩作势往山丘下面滚去,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无奈地又要笑起来的哥哥。“哈哈哈哈哈不跟你开玩笑了……”他坐直身子,从发梢的金丝上拽下几片草叶子,“我就是有点好奇,你,你是什么时候……?”



“啊,这个啊,”梅格洛尔顿了一下,默默把仿佛呆毛一般树立在芬巩头顶正中迎风飘荡的一根草揪下来,“其实我还没去曼督斯。”



“什么??你还没死——”震惊之余,突然发觉自己这个问题意义不明的芬巩有些尴尬,连忙改口“我是说,那你为什么会到这来?”



“唔,这个还要问纳牟大人了……”梅格洛尔停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,“其实我一直留在中洲,留在次生子女中间,在海边漫游。”



“但是我的力量也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衰微了……”他轻轻叹了一口气,“后来,我甚至无法控制自己何时能在人类面前现身了。”



“我能感觉到自己在一天天变得虚幻,也许要不了多长时间,就会完全消散在天地之间了吧。我也一度认为,那是对我而言最好的结局。”



“直到有一天,我模模糊糊地听到纳牟大人在呼唤我,问我是否想见家人们最后一面。我想这就是我最后的时光了吧,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幻听。“说到这里,梅格洛尔自嘲地摇了摇头。“谁知道那竟然不是幻听。纳牟大人真的在呼唤我啊。”



“所以,你回应他了?“



“是的……因为我太思念等待之地的那群不成器傻弟弟们,还有同样傻乎乎的Nelyo了。”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“还有那些由于我们的誓言而失去生命的无辜的泰勒瑞朋友们,独自一人孤零零留在阿门洲的Ammal……”



“还有Atar。”梅格洛尔仰起头望着天空,再次泪流满面。



芬巩深深叹息一声,搂住梅格洛尔将两人的额头贴在一起,暗自生气自己居然提起了这么沉重的话题。“没关系的,你现在来到我这边了,曼督斯大人是不会放你回去的!一定可以见到他们的!“



听着这斩钉截铁的语气,梅格洛尔还是没忍住微笑起来。“你这孩子,真是……一点都没变。”



“嗯?所以,你刚才要问我什么嘛?”



“我刚刚想问……也许以前问过你类似的问题,但我还是想问,你一直都是这样期待Maitimo吗?相信他,并且期待他?“



“是的。”



“哪怕是得知我们烧了渡船,将你们遗弃在海对面的时候?”



“是的。”



“哪怕……哪怕在泪雨之战,你身陷重围,而我们根本无法救你——Maitimo他痛苦了很久,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看清叛徒的真面目,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更强一点的兵力,我也……”



“是的,我永远都相信他,永远都会期待他的到来。”芬巩将梅格洛尔耳边的碎发仔细整理好,随即扬起甜甜的笑容,“我从没有怪过你们,所以,不要再自责。”



梅格洛尔闻言,震惊地睁大双眼,仿佛第一次认识芬巩一般打量着他。



“你总是这样……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,无论身处什么样的逆境,你永远都是那样坚强和乐观,心中永远有着坚定的信念……”许久,他深深地吸一口气,抬手抚摸芬巩的脸颊,“你的勇气总是令我惊叹……正如当年Maitimo被俘,我们兄弟几人都不抱任何希望了,唯独你,坚信他还活着……最后还真的被你救回来了。在被誓言折磨的漫长岁月中,我不时会想起你抱着遍体鳞伤的Maitimo冲进营帐的身影,然而直到最后我才发现,自己是多么羡慕你的乐观。”



芬巩笑着用脸蹭了蹭梅格洛尔的手心,“Kano表哥还是那么细腻温柔啊。”



“诶……”



“怪不得Maitimo总说,六个亲弟弟中你是最像妹妹的一个。”



“不许用几万年前的老梗开玩笑了!!”



二人在阳光灿烂的田野上打闹起来。阳光在飞扬的花瓣下变得支离破碎,仿佛跃动的音符一般在两道欣长优雅的身影之间闪烁起舞。



 



“说起来,纳牟殿下不是说一组两人,其中一人会有不同的职……职业?”追逐间隙,芬巩突然想起来一件要紧事。



“职业?你是说职阶?”



“对对对就是这个!”



“你不说我都忘了。”梅格洛尔平复了一下气息,变得庄重起来。他轻轻闭上眼睛,双手向面前的虚空平摊开。



芬巩怔怔地看着,逐渐面露惊异之色。梅格洛尔双手之间的空气突然起了细微的波澜,从最初的几乎无法分辨,一点点扩大变宽,直到最后仿佛在风中律动的湖面。一声悠扬的长鸣划过,一匹皮毛赤红、四蹄踏火的骏马破空而来。



“如你所见,我的职阶是Rider。”梅格洛尔梳理着马儿柔顺的长鬃,眼中满是怜惜。“这是出生在圣树光芒之下、从出奔时期就陪我四处征战的好伙伴,我沉默而忠诚的战友。六百年来不离不弃,有多少次是你带我一路飞奔脱离险境,嗯?你能记清嘛?“他将手掌贴在马儿宽阔的额头上,鬃毛下大大的棕色眼眸是那样清澈,他看着自己在这两湾泉水中的倒影,不禁陷入回忆。



“虽然他的寿命比起普通的马儿已经长了许多,但终究无法永生,还是要先我一步离开这个世界。我是在漫游途中失去他的。在那之后,我选了一片偏僻的海滩作为长久的居所,建了一座小庄园,又养了很多马。”



“好漂亮……”芬巩望着在阳光中闪闪发光的神驹不禁惊叹道,“诶?可是你为什么定居在海边之后又养马?”



“因为我总是无法控制自己,总是想从其他马儿身上寻找他的影子。”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嘶鸣,梅格洛尔感觉一个软软的东西正在自己头顶蹭来蹭去,试图牵起一小束头发。他明白这是忠心的朋友在安慰他。“然而我无法将其他马儿看作是他,因为——正如每一把乐器都有自己独特的音色,每一匹马也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灵魂。我不忍心将它们仅仅看作一个替代品。“



说着,他飞身上马,稳稳骑在没有任何挽具的光滑马背上。“因此当得知欧罗米大人从遥远的中洲唤回了他的灵魂时,我激动得差点就忘了自己叫什么。来吧,坐在我身后!不管你信不信,他现在可以短暂地在水面上和风中奔跑。”



于是芬巩紧张又期待地跨坐在梅格洛尔身后。



马儿高高扬起健壮的前蹄,然后乘着微风向地平线疾驰而去。有火星从它翻飞的蹄下迸出,却没有一片花瓣被灼伤。它在青葱的田野间渐行渐远,只留下一路慢慢淡去的微光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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